俞翩翩缓缓地,移开了视线。
她的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孟子浩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了。
他被保安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那绝望的,如同困兽般的哀嚎被沉重的门板“砰”地一声隔绝在外。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兰姨和心理医生陈婧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
她们也被傅言礼这雷霆般的手段吓到了。
俞翩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她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剧烈地跳动着。
“咔哒——”
外面,隐约传来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
紧接着,是一声被强行压抑在喉咙里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俞翩翩的肩膀猛地一缩。
她的指尖冰凉。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从孟子浩踹门,到他被拖出去,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一场闹剧,就以这样一种血腥、残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一名保安很快从侧门走了回来,他站到傅言礼面前,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地汇报。
“先生,已经处理好了。”
“嗯。”
傅言礼淡淡地应了一声,仿佛只是听人汇报今天的天气。
保安得到示下,无声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整个别墅,重新恢复了安静。
仿佛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可空气里那股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和紧张感,却在提醒着每一个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傅言礼终于动了。
他转过身,黑沉的目光,落在了俞翩翩身上。
客厅里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俞翩翩的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弦。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实质一样,落在她的头顶,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带着一种让她无法呼吸的审视和压迫。
他听到了。
他一定都听到了。
她和陈婧的对话,她那句“我是他的妻子,还是他买回来的一个物件?”。
这个念头,让俞翩翩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你,”傅言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共鸣,“刚才,是想自己去开门?”
他问的,是她走向大门的那个举动。
俞翩翩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
她是想自己去解决。
她想和孟子浩,和她的过去,做个了断。
可她还没来得及行动,他就回来了。
然后用一种她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碾碎了所有。
“谁给你的胆子?”
傅言礼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离她更近了。
属于他身上的,清冽的雪松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硝烟味,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俞翩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傅言礼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他停下脚步,没有再逼近。
他只是看着她,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语气平静,却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俞翩翩的心湖。
“一个物件?”
俞翩翩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让她看不懂的,浓稠的墨色。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
“或者说,”傅言礼的视线,缓缓从她煞白的脸上,移到了一旁明显坐立不安的陈婧身上,“是她教你这么想的?”
陈婧的心猛地一跳,刚想开口解释:“傅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傅言礼甚至没有看她,一句冰冷的话,就将陈婧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陈婧的脸,瞬间涨红了。
她作为业内有名的心理咨询师,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当面羞辱。
可对上傅言礼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她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那是属于食物链顶端猎食者的眼神,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不容置喙。
傅言礼的目光,重新回到俞翩翩身上。
“回答我。”他命令道。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兰姨紧张地绞着手指,恨不得自己能当场消失。
俞翩翩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恐惧。
羞耻。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为他刚才那番狠厉举动而生出的……悸动。
太矛盾了。
她害怕他这种不问缘由的暴戾,却又无法否认,在孟子浩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她心中积压了十年的怨气,仿佛也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很病态,但很真实。
“我……”俞翩翩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她艰难地开口,“我没有……”
“没有?”傅言礼打断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所以,你觉得孟子浩刚才在门口骂的那些话,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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