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通体漆黑的宾利慕尚,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车身线条流畅而冷硬,在迷离的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俞翩翩没有抬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在意周遭的任何事。
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一张冷峻到近乎漠然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眸,深邃如寒潭,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没有任何情绪。
是傅言礼。
那个华尔街归来的商业传奇,傅氏集团唯一的、也最铁血的继承人,被整个晋城商界私下称为“活阎王”的男人。
俞翩翩在财经新闻上见过他。他是那种只存在于云端的人物,与她这种挣扎在泥潭里的人,是两个世界。
他怎么会在这里?
在俞翩翩怔忡的目光中,傅言礼从车内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间夹着一方洁白的丝质手帕,递到她面前。
他的动作优雅而疏离,像是在完成一个毫无感情的程序。
俞翩翩没有接。
傅言礼也不恼,收回手,目光落在她狼狈不堪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的薄唇轻启,声音像他的人一样,冷静而没有温度,却轻易地穿透了喧嚣的雨声。
“俞翩翩小姐。”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俞翩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
“上车。”傅言礼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俞翩翩没有动,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浑身湿透,冷得牙关都在打颤。警惕心让她本能地抗拒。
“我没有恶意。”傅言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声音依旧平淡,“我需要一位妻子。你,需要一个出路。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妻子?交易?
俞翩翩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被雨水灌满了,才会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傅言礼,晋城金字塔尖的男人,会需要和一个刚刚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的私生女做交易?这比她十年暗恋是个笑话还要荒诞。
见她不动,傅言礼微微蹙眉,似乎失去了一点耐心。他朝司机示意了一下。
司机立刻下车,撑开一把巨大的黑伞,走到俞翩翩身边,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俞小姐,请吧。外面雨大,傅总在等您。”
那洞开的车门,像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车内温暖干燥,光线柔和,与车外这个冰冷潮湿的地狱,截然不同。
俞翩翩看了一眼街对面,俞家别墅的方向。她仿佛能看到自己被扔出来的行李箱,在雨中被无情浸泡。
她已经没有家了。
再看一眼手机屏幕上孟子浩和赵婉发来的信息。
她也没有退路了。
最终,俞翩翩咬了咬牙,扶着车门,将自己**的、狼狈不堪的身体,塞进了那辆与她格格不入的豪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风雨和喧嚣。
车内空间宽敞得过分,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木质香气,和高级皮革的味道。身下的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让她紧绷的身体有了一丝片刻的放松。
她拘谨地缩在角落,尽量不让身上的雨水弄脏昂贵的内饰。
傅言礼就坐在她的对面,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没有看她,而是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看看。”他言简意赅。
俞翩翩迟疑地接过,那是一份装订精致的文件,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四个大字——《婚前协议》。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根据我祖父的遗嘱,我必须在二十八岁生日前结婚,才能顺利继承傅氏集团的全部股权。”傅言礼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平铺直叙,像是在陈述一份商业报告,“我的生日,在下个月。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去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俞翩翩翻开协议的手指微微颤抖。
里面的条款清晰、冷酷,充满了商业谈判的逻辑。
甲方:傅言礼。
乙方:俞翩翩。
婚姻期限:两年。两年后,双方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甲方责任与义务:
为乙方提供位于“天悦府”的独栋别墅作为婚内居所。
婚内提供乙方一张无上限额度的黑卡,所有消费由甲方承担。
婚姻存续期间,甲方将动用傅氏集团的资源,为乙方提供必要的庇护,确保乙方的人身安全与名誉不受侵害。
协议结束时,甲方将一次性支付乙方五千万人民币作为补偿,并赠予乙方一套位于市中心的独立产权公寓。
乙方责任与义务:
配合甲方在所有公开场合扮演恩爱夫妻,不得对外泄露协议婚姻的真相。
履行作为傅家少奶奶的职责,定期陪伴傅家长辈,应对家族事务。
不得干涉甲方的私人生活、工作及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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