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到住处时,粥还温着。
电饭煲亮着保温的小黄灯。他盛了一碗,米粒煮得很烂,里面混着切碎的青菜和肉末。
沈清澜留了张纸条,压在调料瓶下。字迹很工整:明早我去盯物料。
陈默慢慢吃着。勺子碰着碗沿,发出轻微的叮声。
窗外有猫叫,一声,又一声。
周二早上,空气里有淡淡的墙漆味。
新办公室基本收拾好了。工位排成两列,电脑还没拆封,纸箱堆在墙角。
吴浩蹲在地上接投影仪。线缆缠在一起,他额头冒了汗。
“陈哥,接口好像不对。”他举着转接头。
陈默走过去看。是HDMI转VGA,老型号。
“我下楼买。”他说。
电梯下行时微微失重。陈默盯着楼层数字跳,脑子里过演示流程。
第一段讲技术原理,不能太深。第二段场景演示,要直观。第三段合作模式,说清楚分成。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
街角就有数码店。玻璃柜台里摆满各种线,像五颜六色的蛇。
陈默买了转接头,又顺手拿了支翻页笔。笔身是黑色的,握在手里很轻。
回办公室时,老徐已经到了。
他坐在靠窗的工位上,正在擦自己的键盘。键帽拆下来泡在水盆里,水有点发灰。
“早。”老徐头也没抬。
“早。”陈默把转接头递给吴浩。
小林在核对名单。打印纸铺了半张桌子,她用红笔一个个勾名字。
“媒体来了三家。”她小声说,“还有五家物业公司,三家代理商。”
沈清澜推门进来。她抱着一摞宣传册,册子边缘勒进手臂皮肤,留下浅浅的红印。
“物料齐了。”她把册子放在桌上。
册子封面是深蓝色,烫银的logo在光下反着冷光。
陈默抽出一本翻。内页有算法架构图,线条简洁,注释用小号字。
“演示视频最后检查过了?”他问。
“凌晨三点传的最终版。”吴浩揉着眼睛,“我看了五遍,没跳帧。”
老徐装回键帽。咔哒,咔哒,每个按键按下去都响得清脆。
他试了试手感,然后打开编译器。屏幕黑底绿字,代码开始滚动。
下午两点,他们去了酒店。
会议室在二楼,不大,能坐三十个人。椅子套着米白色的布套,扶手上有点起球。
吴浩调试投影。光束打在幕布上,边缘有点虚。
“焦距调好了。”他退后两步看。
老徐接好演示用的摄像头。设备连着笔记本电脑,指示灯稳定地亮着绿光。
小林在门口摆签到台。桌布铺平,签到本放正,笔筒里的笔尖朝同一个方向。
她试了试签到笔,出水很顺畅。
陈默走到讲台边。台面是深色木纹,摸上去凉凉的。他试了试话筒,喂了一声。
音响里传出嗡鸣,很快被调音师压下去。
“音量可以了。”调音师比了个手势。
沈清澜在最后一排坐下。她今天穿了件灰色西装外套,头发束成低马尾。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又合上。
窗外有车开过,轮胎压过路面,声音闷闷的。
四点半,第一批人到了。
是两个年轻记者,背着相机包。他们在门口张望,有点不确定。
小林迎上去,声音比平时大一点:“欢迎,请这边签到。”
记者签了名,领了宣传册。其中一个翻开看了看,指着架构图问同伴:“这个架构有点意思。”
会议室渐渐坐满。空气里的香水味混着空调的冷风,有点怪。
陈默在后台深呼吸。他数了数台下的人,二十七个。
老徐坐在第一排靠边的位置。他腰板挺得很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吴浩猫在控制台后面,手指悬在空格键上。
五点整,灯光暗下来。
只剩讲台上一束顶光,照着陈默的半边肩膀。他走上台,脚步声被地毯吸掉。
“各位下午好。”他说。
话筒把他的声音放大了些,带点回音。
台下安静下来。有人举起手机拍照,闪光灯亮了一下,又一下。
陈默点开第一页PPT。蓝底白字,标题是“瞬瞳:重新定义社区安防”。
他开始讲。语速比预想的快,他故意顿了一下,调整呼吸。
技术原理部分,他用了比喻。把算法比作筛子,把数据流比作沙子。
台下有人点头。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笔尖沙沙响。
讲到演示部分,陈默看向吴浩。
吴浩按下空格。幕布上开始播放视频。
清晨的小区,行人进出。摄像头标出每个人脸,框是绿色的。突然有个红框跳出来,锁定一个尾随的身影。
系统预警,保安室屏幕弹窗。
视频做了快切,画面干净利落。配音是沉稳的男声,配乐很轻,几乎听不见。
放完了,台下有小声的议论。
陈默切到下一页。合作模式,分成比例,实施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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