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关掉飞行模式,手机立刻震了起来。未读消息的红点一串串冒出来,挤满了通知栏。他粗略扫了一眼,大多是峰会后续的联络和祝贺。
沈清澜的短信在最上面:“我在出口等。”
他回了个“好”,把手机揣回兜里。舷窗外的地勤车来回穿梭,引擎声闷闷地传进来。
取行李花了点时间。传送带吱呀转动,行李箱磕碰着金属边缘。陈默的黑色箱子转出来时,拉杆上已经蹭了道白痕。
他拖着箱子往外走。接机口挤满了人,举牌的手伸得老高。
沈清澜站在柱子旁边。她穿了件浅灰色毛衣,头发松松地挽着。看见陈默,她抬了抬手。
陈默走过去。箱子轮子在地砖上咕噜噜响。
“累吗?”沈清澜问。
“还行。”陈默说。他闻到沈清澜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和机场的消毒水气味混在一起。
两人往停车场走。沈清澜的车停在B区,一辆白色的SUV。后备箱弹开时,液压杆发出哧的一声。
陈默把箱子放进去。箱角磕到备胎罩,塑料壳子凹进去一小块。
“公司怎么样?”他坐进副驾,拉上安全带。
“忙疯了。”沈清澜发动车子,“电话没停过。张伟接了一个上午,嗓子都哑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阳光透过前挡风玻璃,在仪表盘上投下晃眼的光斑。
沈清澜调了下遮阳板。“深蓝资本约了明天下午。还有三家别的机构,我都排在后天了。”
陈默嗯了一声。他看着窗外掠过的广告牌,脑子里还在回放峰会的画面。掌声,灯光,那些仰起的脸。
手机又震了。是周拓。
“到了?”周拓的声音有点喘。
“刚下飞机。”
“赶紧来公司。”周拓顿了顿,“出事了。”
陈默坐直了身体。“什么事?”
“吴斌可能要跑。”
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空调出风口嘶嘶地送着风。
沈清澜转头看了陈默一眼。她手指捏紧了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
“具体。”陈默说。
“他今天没来上班,请假说是家里有事。”周拓语速很快,“但技术组的人说,昨天看见他和一个陌生人在楼下咖啡厅聊了很久。那人像是……赵志刚那边的。”
陈默闭上眼。眼皮内侧有光斑在跳。
“知道了。”他说,“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沈清澜打了转向灯,车子拐上快车道。轮胎压过路面接缝,咯噔一下。
“吴斌?”沈清澜问。
“后端组骨干。”陈默说,“跟了快一年了。”
“他负责用户数据模块。”
“对。”
沈清澜没再说话。她踩下油门,引擎低吼着提速。窗外的高楼开始往后倒,连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陈默打开手机,翻吴斌的资料。入职时间是去年十月,绩效一直不错。家庭情况栏里写着:母亲慢性病,每月药费三千。
上个月调薪,给他涨了百分之二十。陈默记得签字时还特意多看了一眼。
车子冲进公司地下车库。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声。
陈默解开安全带,车门砰地关上。回声在空旷的车库里荡开,一声接一声。
电梯从负二楼上到十六楼,用了二十秒。陈默盯着楼层数字跳,红色LED光刺眼。
门开了。前台小姑娘抬起头,想打招呼,看见陈默的脸色又闭上了嘴。
办公区里一片忙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键盘敲击声密集得像雨点。张伟站在白板前,正跟两个新人讲东西,手里攥着马克笔,笔帽忘了盖。
他看见陈默,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陈默朝他点点头,径直走进自己办公室。周拓已经在里面等着,背对着门看窗外。
听见声音,周拓转过身。他眼里有血丝。
“坐。”陈默说。
周拓没坐。他走到桌前,手撑着桌沿。“我查了监控。昨天下午四点二十,吴斌和那个人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谈了四十七分钟。”
“脸拍清楚了吗?”
“侧脸,但能认出来。”周拓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截图,“这人叫刘威,是赵志刚手下的一个项目经理,以前在灵瞳就跟着他。”
陈默接过手机。照片是从监控视频里截的,像素有点糊。一个穿深蓝色夹克的男人侧身坐着,手在比划什么。吴斌低着头,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
“吴斌今天请假的理由是什么?”
“说他妈要复查,陪去医院。”周拓说,“我打了电话去医院问,没他妈的挂号记录。”
陈默把手机还回去。他走到窗边,十六楼看下去,街道上的车像玩具。
“他权限清了吗?”
“第一时间就清了。”周拓说,“但他要是真想带东西走,昨天就能拷贝。”
办公室门被推开。沈清澜走进来,手里拿着个平板。
“我查了昨天的服务器日志。”她把平板放在桌上,“晚上八点零三分,吴斌的账号有过一次异常查询。调取的是用户画像模型的底层参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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