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诸神的黄昏与黎明 (twilight and dawn of the Gods)

地点： 银河系中心，人马座A*视界内侧，“神之祭坛” 时间： 银河系“大熄灭”后 10分钟

“滋——滋——” 【警告。物理法则……溶解中。】 【警告。前方已无路。】

流浪地球的行星发动机发出了最后的咆哮，但这咆哮声听起来像是在水底发出的闷响。 因为这里的空间密度太大，连声音都被扭曲了。

透过指挥塔的窗户，亚瑟看到了终点。 那是一个白色的深渊。 原本漆黑的黑洞，此刻因为吞噬了数亿颗恒星，吸积盘亮度已经超过了超新星。而在黑洞的上方，那个**“虚无君王”**已经膨胀到了光年尺度。 它张开了一张覆盖半个银河系的巨网，正准备将最后的祭品——地球，吞入腹中。

【来了……我的兄弟……】 【……你也来成为……柴火吗？】

虚无君王的声音在几十亿人的脑海中炸响。 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想要放弃一切的虚无感。 地下城里，无数人跪倒在地，眼神涣散。

“不。” 亚瑟站在指挥台上，狂风（引力风暴）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 他摘下了那副单片眼镜，扔在了地上。 他的双眼——左眼的黑与右眼的红，此刻都燃烧到了极致。

“我是来……炸炉的。”

亚瑟转身，看向身后的苏珊和铁臂。 “怕吗？”

“怕得要死。”铁臂咧开嘴，露出了金属牙齿，“但只要能炸飞那个大家伙，值了。” 苏珊握紧了亚瑟的手，虽然颤抖，但没有松开。

“很好。” 亚瑟抱起了薛定谔。 这只一直陪伴着他的黑猫，此刻全身的毛发都在发光。它的身体在实体和虚影之间疯狂切换。 它感应到了。 那个黑洞……就是它的窝。

“去吧，老伙计。” 亚瑟摸了摸猫头，语气温柔。 “去把那个正在睡觉的家伙（观察者本体）……挠醒。”

“喵！” 薛定谔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叫声。 它挣脱了亚瑟的怀抱，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了那个白色的黑洞。

“就是现在！” 亚瑟大吼。 他拿出了那个装着**“死兆星”**（未来亚瑟留下的终极病毒）的黑色罐子。

“全地球听令！” “所有行星发动机……反向喷射！” “我们要把这颗罐子……送进黑洞的嘴里！”

轰隆隆————！！！ 流浪地球在虚空中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急刹车。 巨大的惯性将那个被亚瑟抛出的黑色罐子，以近乎光速甩向了黑洞。

【愚蠢。】 虚无君王发出了嘲笑。 【物质攻击……对我无效。】 它伸出了一根巨大的光触手，抓住了那个罐子，想要直接捏碎。

但它错了。 那个罐子里装的不是炸弹。 是混乱。

咔嚓。 罐子碎了。 一团无法形容的黑色物质爆发出来。 它不是能量，也不是实体。它是纯粹的熵。是无数个平行宇宙毁灭时的怨念集合体。

这团黑色物质接触到虚无君王的一瞬间。 就像是滚油里滴进了一滴水。

“啊啊啊啊啊啊——————！！！” 虚无君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它的“虚无”属性被“混乱”中和了。 它的身体开始实体化。 原本无形的它，变成了一团长满脓疮和眼睛的腐烂肉块。

而就在这时。 薛定谔冲进了黑洞视界。 作为量子观测者，它在进入视界的瞬间，引发了波函数坍缩。

嗡！ 黑洞……停了一下。 那个无限密度的奇点，被一只猫“看”了一眼，在这个瞬间，它被确定了。

奇点暴露。 混乱注入。

轰！！！！！！！！！！！！！！！！！！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刻的光芒。 整个银河系中心，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大爆炸（big Gonk）。

黑洞喷发了。 不是喷射物质，而是喷射规则。 被吞噬的恒星能量、被压抑的物理法则、以及那个观察者的神力，在一瞬间被混乱病毒引爆，向着全宇宙宣泄而出。

“抓紧！！！” 亚瑟死死抱住控制台。 流浪地球被这股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击中，像是一颗皮球一样被弹飞了出去。

在这股冲击波中。 虚无君王那庞大的身躯像蜡烛一样融化、蒸发。 【不……我不甘心……父亲……救我……】 它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但黑洞深处，只有一只巨大的、冷漠的金色眼睛缓缓睁开。

那只眼睛看都没看它一眼。 只是轻轻眨了一下。

啪。 虚无君王彻底消失了。 连渣都不剩。

冲击波继续扩散。 它扫过了猎户座旋臂，扫过了英仙臂，扫过了整个银河系。 所有被“语义末日”抹除的文明遗迹，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下，竟然开始重组。 那些熄灭的恒星，被重新点燃。 那些变成画的星球，重新鼓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毁灭。 这是重置。

……

不知过了多久。 流浪地球，地表。

风暴平息了。 亚瑟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来。 他抬起头。

天空不再是黑暗的。 满天繁星，璀璨如钻。 银河系……亮了。

“我们……成功了？”铁臂躺在旁边，机械臂断成了两截，但他笑得像个孩子。

“算是吧。” 亚瑟看着星空。 他的右眼已经彻底瞎了（那是过度使用模因的代价），只留下一个空洞的眼眶。 但他能感觉到。 在这个宇宙的深处，有一些东西变了。

物理法则变得更加……活跃了。 原本死板的光速、引力常数，现在似乎多了一丝弹性。

【滴——收到薛定谔的信号。】 两面神微弱的声音响起。 【它在……视界里面。】 【它说：‘这窝挺暖和，我先睡会。’】

亚瑟笑了。 “睡吧。” “你也累了。”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座巍峨的行星发动机。 看着那些从地下城里走出来，欢呼雀跃的人群。

“第200章。” 亚瑟轻声说道。

“旧的时代结束了。” “现在……”

亚瑟用仅剩的左眼，看向那片崭新的、充满了未知的星海：

“……是‘神话时代’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