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盛半蹲在地上，左手揽着哭得直打嗝的花亿，右手轻轻拍着花万的后背，声音放得又柔又轻：“亿亿乖，万万也乖，你们看哦，要是不拔牙，新牙长出来歪歪扭扭的，以后笑起来就不好看啦。”他边说边拿起手机，翻出提前存好的牙齿模型图片，“你看这个小朋友，就是因为乳牙没拔，新牙长得乱七八糟，后来戴了好久的牙套，多难受呀。”

花亿的哭声果然小了点，抽噎着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小手攥着花盛的衣角：“真、真的会不好看吗？”

“当然是真的。”花盛赶紧点头，帮他擦掉挂在下巴上的泪珠，“亿亿这么帅气，万万这么可爱，要是牙齿歪了，多可惜呀。”

旁边的花万却不买账，哭得更凶了，小身子扭来扭去：“我不管！我怕疼！爸爸骗人！拔牙肯定很疼！我不要拔！”他边哭边往花盛怀里钻，像只受惊的小刺猬。

乐乐在一旁帮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卡通贴纸：“万万你看，这些贴纸都给你，拔完牙就能贴满本子，比哥哥的还多。”

花万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鼻涕蹭了花盛一肩膀：“不要贴纸！我要回家！呜呜……爸爸，我们回家好不好？”

花盛叹了口气，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轻轻晃着：“爸爸知道万万怕疼，爸爸保证，医生阿姨的技术可好了，就像蚊子叮一下，一点都不疼。”他伸手刮了刮花万的小鼻子，“你看哥哥刚才都不哭了，亿亿是不是很勇敢？”

花亿吸了吸鼻子，虽然还在抽噎，却努力挺直小身板：“我、我不怕……就是有点想妈妈……”

乐乐赶紧蹲过来，把花亿搂进怀里：“妈妈在呢，妈妈陪着你们，拔完牙妈妈带你们去吃草莓圣代，好不好？”

花盛趁机加码：“不光有圣代，还能去游乐场坐小火车，坐两次！”

花万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却还是紧紧抱着花盛的脖子，小声嘟囔：“真的……不疼吗？”

“真的不疼。”花盛举起三根手指保证，“爸爸发誓，要是疼，爸爸就替你们疼十倍。”他转头冲乐乐使了个眼色，乐乐立刻心领神会，从包里掏出两个毛绒小兔子玩偶。

“你看，这是给你们的护身符。”乐乐把兔子塞进两个孩子手里，“抱着它拔牙，就像爸爸在身边陪着一样，一点都不怕啦。”

花亿抱着兔子蹭了蹭，眼泪终于止住了，只是肩膀还一抽一抽的。花万捏着兔子的长耳朵，看了看花盛，又看了看乐乐，小声问：“拔完牙……真的能坐小火车吗？”

“当然能！”花盛赶紧接话，“爸爸现在就买票，拔完牙我们直接去游乐场，好不好？”

花万犹豫着，小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忽然抬头看向花亿：“哥哥，你敢拔吗？”

花亿咬着嘴唇想了想，用力点头：“敢！爸爸说不疼，我相信爸爸。”

有了哥哥带头，花万的心思明显活络了，虽然眼里还含着泪，却不再挣扎了。花盛看时机差不多，赶紧趁热打铁：“那我们就去试试？要是真的疼，我们立马就跑，好不好？”

花万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点了点头。花盛和乐乐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这半个小时的功夫，比谈成一笔大生意还累，后背都汗湿了。

花盛抱起花万，乐乐牵着花亿，慢慢往诊室走。花万紧紧搂着花盛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小声问：“爸爸，你会一直看着我吗？”

“当然了。”花盛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爸爸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你，要是医生阿姨手重了，爸爸立马就喊停。”

花亿也仰起头，拉了拉乐乐的手：“妈妈，拔完牙真的能变好看吗？”

“能呀。”乐乐蹲下来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我们亿亿以后笑起来，牙齿白白齐齐的，肯定是幼儿园最帅的小朋友。”

到了诊室门口，花万又有点打退堂鼓，小手死死攥着花盛的衣领。花盛耐心地哄：“你看里面有动画片呢，拔的时候看着动画片，一下子就过去了。”他指了指墙上的屏幕，里面正放着《汪汪队立大功》。

花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医生走过来时，他虽然还是有点抖，却没再哭。花盛全程守在旁边，握紧他的小手，嘴里还跟着动画片里的台词念叨：“阿奇加油！天天也加油！”

等花万反应过来时，拔牙已经结束了。他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小嘴巴，疑惑地问：“拔、拔完了？”

“完啦！”花盛笑着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我们万万真勇敢！一点都没哭！”

花万这才咧开嘴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小豁口，可爱得紧。旁边的花亿看弟弟没事，也勇敢地坐上了治疗椅，全程盯着动画片，比弟弟还镇定。

走出诊室，花盛把两个孩子都架在肩膀上，乐乐跟在旁边笑着拍手：“我们亿亿和万万都是小勇士！”

花万搂着花盛的额头，忽然大声说：“爸爸，真的不疼！”

花亿也跟着喊：“我也是！一点都不疼！”

花盛哈哈大笑，心里比喝了蜜还甜——这半个小时的哄劝总算没白费，看着两个小家伙又蹦又跳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当爸爸的，能陪着孩子跨过这些小小的恐惧，大概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走！去游乐场！坐小火车去！”花盛扛着两个孩子大步往前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笑声拉得长长的，像一串甜甜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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