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苦瓜们脖子伸的像抢食的鹅，生怕错过了什么。

——“什么呀？”

——“不知道。黑色塑料袋装着呢。”

——“看大小像钱······”

向前的脸色依然苍白，拿书包的手也是抖的，但他还是抬起头，鼓起勇气说：“沈······沈老师，乔老师，不去办公室了，就在班里说吧。”

不等沈明表态，乔安安就连连点头，“只要你愿意，在哪都可以。”

说完乔安安还体贴的关上教室门，保证今天的谈话只有自己班里的人听到。

【在班里说也好，出了事就应该勇敢面对。向前能勇敢迈出这一步，也是一种成长和锻炼。强行糊弄过去，会在他心里永远留个疙瘩。】

【而且，越是遮掩越是会有各种猜疑，时间长了大家或许会觉得就是向前私藏了违禁品，这对他不好。】

沈明推推眼镜，波澜不惊，“可以。”

——“向前，我们都相信你。”

——“对啊向前，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会相信你、支持你的。”

一双双赤诚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善意，向前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他抖着手，慢慢打开黑色的塑料袋，果然是一沓钱，看厚度，至少十万。

“这，这是我今天早上在学校侧门的花坛里捡到的。”

向前声音里带着哭意，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接着说，“我今天早上六点就来了，我当时坐在花坛的角落里，然后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隔着墙头交换东西。”

“那个人穿着校服，手里就拿着这个黑色的塑料袋。他们隔着墙头打电话，里面的人问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外面的人应该是问钱有没有准备好，然后里面的人说钱早就准备好了，让他把东西扔进来。”

事情一旦说出口，再说下去似乎就没那么难了，向前越说越顺畅：

“外面的人就让里面的人先把钱扔出去。他们两个拉扯了一会儿，然后外面的人就把一包东西扔了进来。”

“里面的人检查那包东西后好像很高兴，就把这个黑色的塑料袋扔出去，他第一次没扔出去，准备扔第二次的时候有保安过来了。那个人很害怕，他没顾上拣这个塑料袋就跑走了。”

向前咽了下口水，“他······他们都走后我就去捡了这个黑袋子。我······我发现里面都是钱，我，我······”

向前再也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声音嘶哑颤抖，“我······我很需要钱，所以我······我就把钱装进了书包里······”

班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更没有嘲笑、奚落，或是看不起，只有理解和心疼。

向前家境不富裕大家都知道，但是他的人品有目共睹，他不会无缘无故拿别人的钱，既然他拿了，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我想着那两个人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钱丢了他们估计也不敢声张，所以······所以我就把钱偷偷藏到书包里。但是，我······我没想到吴副校长会突然检查书包······”

向前站在讲台上呜呜大哭，什么男生的面子、自尊心全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觉得很羞愧。

如果不是因为他，同学们不会跟吴副校长起冲突，小乔老师也不会为了维护他们跟吴副校长杠上，更不会面临被开除的风险，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向前的哭声里充满了自责、愧疚、恐惧和不安。

他向着讲台下深深鞠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人，我让你们因为我和吴副校长吵架，我错了，我不配当你们的同学。”

然后，他又转身朝着乔安安和沈明的方向九十度鞠躬，“对不起乔老师，对不起沈老师，我偷了别人的钱，我很惭愧，我愧对老师们的教导，我不配当你们的学生。”

“我还害你们和吴副校长起争执，乔老师甚至可能会被开除，我······我愿意去自首，我愿意去跟吴副校长道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不开除乔老师。”

虽然刚才乔安安说过她有办法对付吴副校长，可在向前看来，即便知道吴勇的黑料，一个刚入职的新老师想要扳倒一个副校长也不容易。

何况，乔老师只知道黑料，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如何能在校董会上扳倒吴副校长呢？

说不定乔老师真会被开除。

想到这里，向前更自责，哭的更大声了。

他哭的浑身颤抖，瘦瘦高高的一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凄惨无比。

——“向前别哭了，我们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这么做的。”

——“对，向前，我们相信你，而且你拿的是坏人的钱，还做好事了呢。”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你今天说出来就是好样的，大不了我们陪你去道歉。”

······

同学们纷纷高声安慰向前，“少年义气”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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