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走进演武场,袖子一滑,一块青铜片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他低头捡起来,手指摸着上面的花纹,心里一紧:这东西怎么偏偏这时候出现?太巧了,肯定有问题。天渊台比试就在明天,事情没那么简单。
风很大,吹得满地都是灰。山门前的台阶干干净净,连一片叶子都没有。他站在悬崖边,背着手,悄悄在留影石上刻下一道符印。
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他。
还不止一个。
厉无咎来的时候脚步很重,像是故意让人听见。他穿着黑色长袍,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容不真诚,眼神冷冰冰的。
“林师弟,这么晚还不睡?”他走到林小满身边,语气轻佻,“明天就是天渊台比试了,听说你代表天剑门出战?金丹初期就挑大梁,压力不小吧?”
林小满没回头,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山和云。他知道这个人是来捣乱的,话越多,越说明背后有人指使。
“多谢关心。”林小满声音平静,“昨夜风大,你住得还安稳吗?”
厉无咎一愣。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是在讽刺他。昨晚他刚到天剑门,就被安排在偏殿角落,连一条好灵脉都没分到。进门时还被几道神识扫过,明显是在防着他。
他脸色变了变,干笑了两声:“我当然睡得好。倒是你,脸色发青,黑眼圈那么重,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小满这才转头看他。
两人目光一对上,厉无咎心里猛地一跳。不是害怕,而是本能地想后退,就像遇到危险一样,浑身不舒服。
“见不得人的事?”林小满淡淡地说,“我记得三年前有个血影门的分舵主,半夜偷进药园想拿灵植,结果被九转金丹炸成了灰。你说,这种人算不算做亏心事?”
厉无咎嘴角抽了一下。
这事他听说过。那一夜雷光冲天,半个山头都被烧焦了。死的不只是分舵主,还有六个杀手,全都是一招毙命,连逃都来不及。
他勉强冷笑:“那是邪修该死。你别转移话题。明天你要输了,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
“哦?”林小满挑眉,“所以你是怕我赢?”
“谁输谁赢,明早就知道。”厉无咎冷哼,“我看你站都站不稳,怕是连剑都拿不动了吧。”
林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有茧,手指有力。昨夜他一直在仙府布阵,直到最后才收工,裂空古剑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体内灵力顺畅,经脉通畅,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说,“我确实拿不动剑。”
厉无咎一喜,以为他认输了。
下一秒,林小满抬起右手,指尖轻轻一点腰间。
寒光一闪,地面裂开一道缝,又深又细。
“因为我用剑的时候,”他收回手,语气平静,“从来不用手拿。”
厉无咎的笑容僵住了。
喉咙发干,腿有点软。再看林小满,对方已经转身往山道走,背挺得直,步伐稳,没有一点累的样子。
他站在原地,好久才咬牙骂了一句:“装神弄鬼!”
但他知道,自己没能激怒对方。
反而被反将一军。
林小满走下三阶台阶,眼角扫向左边的小路。
那个灰袍人还在。
半个时辰前就开始绕着灵峰转,一会儿假装捡石头,一会儿蹲下来系鞋带,动作笨拙得不像个高手。
但林小满注意的是他的右手。
袖口鼓起,露出一段手腕,皮肤偏暗,像是经常碰药粉。每次靠近药园方向,呼吸就会慢半拍——这是在压灵气波动。
林小满心里冷笑:这人是谁派来的?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能玩什么把戏。
他继续往前走,放慢脚步,肩膀微微垂下,像被厉无咎的话影响了心情。走到拐角处,还停下喘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
一副很累的样子。
灰袍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以为成功了。
林小满却在心里冷笑。
刚才,他已经记下那人每一步、每一次停顿,连呼吸节奏的变化都录进了仙府的留影石里。
他还激活了噬魂藤。
那株变异植物藏在药园深处,平时不起眼,只有遇到魂类传信或精神波动才会醒来。今早那缕黑烟虽然快,但留下了一丝痕迹。就像鱼游过水,总会留下波纹。
只要那人离开天剑门,噬魂藤就能顺着痕迹追回去。
到时候,不仅能查出他是谁派来的,还能找到老巢。
他绕过竹林,来到西边的悬崖。
这里看得清楚,能看见整个山门的进出路线。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阵盘,上面刻满纹路,边缘有些旧。
他把阵盘塞进岩石缝里,指尖一点,输入一道灵力。
嗡——
阵盘轻轻震动一下,然后安静下来。
它已经和仙府里的留影石连上了。只要灰袍人走出山门百丈,阵盘就会自动记录他的方向,推算出返回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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