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祖地的碎石。林小满单膝跪地，左肩被洞穿，鲜血不断涌出，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裂空古剑插在身前，剑身上布满裂纹，像一张即将碎裂的蛛网，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解。

他浑身是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伤口，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可他的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前方，没有一丝退意。

就在这时，血魅那阴冷刺骨的笑声，从东市阵眼的方向传来：“林家少主，你快撑不住了，何必再挣扎？本源耗尽，仙府反噬，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想守阵？”

话音未落，一道血光如长鞭抽来，直取他的丹田。林小满猛地侧身，用剑柄一撑，借力翻滚，可肩上的伤口却被撕得更开，鲜血喷涌。他咬紧牙关，舌头早已咬破，嘴里又麻又腥，但剧痛反而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仙府戒指微微闪了一下。不是灵力波动，而是一缕极淡的气息，像风中将灭的烛火，却偏偏在他意识最模糊的时候，轻轻晃了一下。

他心头一震。

那是苏婉儿留在仙府里的印记。

不是她来了，也不是她传了话——是那枚玉佩的感应，在他快要死去的时候，悄然点燃了一丝执念。

“你从不退，所以我才敢向前。”

这句话不是现在说的，而是很久以前她讲的。可现在，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摇摇欲坠的意志上。

他从没退过。哪怕骨头断了、血肉翻飞，哪怕剑毁人伤，他林小满，从没在敌人面前后退半步。

而她，正在拼命往这里赶。

所以他更不能倒。

他闭上眼，内视丹田。气旋早已混乱，灵力像沸腾的水，可就在那乱流深处，竟有一丝新的灵力悄然凝聚，微弱却坚韧，像风暴中的火苗，怎么都不肯灭。

筑基二层……瓶颈松动了。

生死关头，压力成了熔炉，痛苦成了燃料，反而成了突破的契机。

他忽然笑了，嘴角溢着血，却笑得狂妄。

“想杀我？”

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一闪，双手迅速结印，百倍时间流速瞬间开启，精准锁定经脉堵塞和气血运行。以痛为引，以血为媒，把残存的灵力全部压缩进丹田，气旋疯狂旋转。裂空古剑横在胸前，界源珠微微震动，仿佛回应他的意志。他怒吼一声：“破——！”

灵力如潮水般爆发，冲向筑基二层的壁垒！

血魅察觉不对，冷笑道：“临死反扑？可笑！”

林小满双手猛然下压，引动界源珠的一丝本源之力护住识海。那颗沉寂已久的珠子竟微微震颤，像是回应他的决心。同时，裂空古剑横在胸前，剑意如龙盘绕，稳住心神，防止走火入魔。

“三息……”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坚定，“只要三息。”

血魅狞笑，高举血魂刃，血光凝聚成百丈巨刃，当头劈下：“血狱斩——给我碎！”

天地变色，灵气倒卷。

就在血刃落下的瞬间，林小满猛然提气，丹田气旋轰然爆发，直冲壁垒！

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响。灵力如潮，瞬间冲遍全身。经脉扩张的剧痛几乎让他昏死，但他死死咬牙，任血沫从嘴角流出。气息节节攀升，从筑基一层，到一层巅峰，再到壁垒碎裂的刹那——轰！

一股远超之前的灵力波动席卷全场，连阵法残光都为之一振。林小满周身灵压暴涨，衣袍猎猎作响，发丝飞扬，眼中闪过一道如空间裂痕般的虚影。

筑基二层，成了！

血魅的血狱斩已劈到头顶，可林小满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格挡，而是——向前冲！

裂空古剑嗡鸣震颤，竟自动飞入他手中，剑身裂纹中泛起幽蓝光芒，空间之力隐隐复苏。

一步踏出，地面炸裂。

第二步，灵气倒卷。

第三步，他已冲到血魅面前，剑尖直指咽喉。

血魅瞳孔猛缩，仓促祭出血盾，血光凝成数丈厚的屏障，层层叠叠。

林小满不说话，手腕一抖，剑锋轻轻一划。

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空间剑气无声掠出，像纸刀切豆腐，将血盾从中整齐切开。余势不减，直逼血魅脖颈。

血魅暴退，肩头飙血，落地时踉跄几步，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惧。

“你……你突破了？！”

林小满站在原地，剑尖垂地，呼吸平稳，只有指尖微微发抖。新境界的灵力还没完全掌控，每一次调动都像在驾驭一头狂龙，稍有不慎就会反噬。

可他不在乎。

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刀：“你说呢？”

血魅死死盯着他，忽然狞笑：“突破又怎样？你伤没好，灵力不稳，能出几剑？等我下一招——”

话没说完，林小满已经动了。

剑光再起，比刚才更快，更冷。

空间剑气撕裂空气，直取咽喉。血魅仓促闪避，手臂又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疯了？刚突破就强行出招，不怕经脉崩裂？！”

林小满落地，单膝微曲，剑尖点地撑住身体。他嘴角扬起，带血的笑容比任何嘲讽都刺眼：“我林小满打架，什么时候讲过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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