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村子的街巷里,空气中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泥土气息。我和石哥相约而行,小林也一路陪同。三人驱车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驶向乌乡,心中带着一份期待和些许疲惫。次日初三,我们又回到石哥家中,村庄似乎在春意盎然中沉睡,静谧而安详。
我原本打算让小林多住一天,让她慢慢适应乡村的节奏,了解乡里乡亲的习俗,顺便感受一下这片土地的温度。然而,她态度坚决,不肯多待半秒,只说:“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事。这次就别多留了。”她那坚强的模样让人心疼,又多了一份意外的理解。
于是,我们两辆车合作默契,沿着乡间弯弯曲曲的土路,向石哥的岳父家驶去。顺便提一句,兰心家的院子也在这片古朴的村庄里,屋前一扇斑驳的铁门静静守候着岁月的痕迹。
刚到门口,石哥还未及放下行李,就迎来一众老人。他们一个个慈眉善目,大笑着,仿佛期待甚浓。石哥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小跑几步迎上去。
“哎呀,来了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笑着,伸出手拉住石哥的胳膊,“快,快进屋,坐坐,正好热闹。”
还没等石哥反应,门口就站满了人。有人坐在院中的光砖上,有人站在树荫下,目光复杂又充满期待。这种场面,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温暖又微妙。乡邻们心照不宣:这是要发红包的日子。
一看到这情景,我心中暗笑,知道他们心里都明白:石哥是来送钱的,拿了钱,添点喜气,赶走些尴尬。有人一边笑着,一边催促:“快,快,发红包啦!别给老娘等急了。”
很快,桌子被搬出几块旧木板,铺上几块红布,摆上糖果糕点,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着阵阵香味。人群逐渐聚拢,有人坐着,有人站着,笑语不断,却也带着点微妙的尴尬。
这时,一阵刺耳的女声打破了祥和的氛围。那女人大声咒骂,语调凶狠得像要把天空撕裂:“你们这些死家伙!都是一群只会装模作样的废物!还不把那点钱交出来!我看你们真当自己是皇帝喽!”
竟然是六婶!她那粗犷的嗓音在村庄里颇有名气,早年丧夫,但她依然强硬得像块铁板。她丈夫早逝,抚养三子三女,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却总喜欢在乡里挑事。每天出门,必骂娘,村里人都叫她“村中泼妇”。
六婶不同于其他人,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却擅长受人指使。这次的骂声,明显是借题发挥。她大声辱骂的内容,不点名但众人心都明白,骂得大多是村里某些贪污的黑暗角落。
春节期间,突然爆出这样的吵闹声,全村的人都盯着看。有人忍不住劝:“六婶,过年了,咱们讲点规矩,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人也跟着说:“六婶,要不叫她们别生气,骂骂人也出点气,未尝不好。”
就在这时,村长快步跑了过来。他身形高大,脸色严肃,站在众人面前,抬手示意:“大家都散开些。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咱们要讲点规矩。六婶,过年了,别在这里闹事,改天有时间再说行不行?”
六婶似乎越发疯狂,踮着脚,嘴里还骂得更凶:“我就是要说!这些啥货色!只会装样子,村里都被你们糟蹋了!”她边说边狂跑,似乎在舞蹈,嘴里那一串脏话,越骂越起劲。
村长见状,皱了皱眉,无奈摇头:“你们都听着吧,发钱的事,是石哥自己掏的。去年今年,两年都发了,你们别闹了。”他声音越说越坚定,“吃点糖,拜个年,喝点茶,咱们都好好过日子。”
一个年轻人不服气,嘿嘿一笑,站出来质问:“村长,听说你们从政府拿了补助,把一部分留着自己用,没给困难户。这是真的吗?”
村长脸色一变,忙辩解:“你们去问镇上清楚去!那些钱,都是我和石哥共同出的钱,没虚假,放心。”
年轻人不依不饶:“那你们为什么自己掏钱?是不是为了私心?把困难户当挡箭牌,暗中图利?”
“当然不是!”村长语调坚决,“我们这是出于关心,发点钱帮帮忙。”
“关心?”我心里暗暗嘀咕,知道这事不对劲。就在这时,我心生一计,从地边抽出一根粗糙的木棍。
“朋友们,别激动。”我抬手止住他们的争吵,语气平静,却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石哥的朋友,学过点武艺。每天上午十点,我都练习舞棍。你们让开点,看我表演一场。”
说完,我抬头高声喊:“石哥,快拿瓶白酒过来!”
石哥一笑,递过一瓶陈年老酒。我用那根木棍顶开瓶盖,豪迈地干了一大口,酒精的辛辣顺着喉咙灌入,让人火冒三丈。
场面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一瓶酒,竟在我一口气中喝光。
我扔掉空瓶,舞起那根“酒棍”。云云舞姿,忽快忽慢,弧线如飘,姿势刚劲有力。突然,用尽全身力量,一扫而去,狠狠劈向那站在一旁略显憔悴的年轻人脑袋。
他的眼睛一睁,惊恐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就像被定在原地。
我那“酒棍”劈下,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线,颈上只差一点点,就要击中。
随即,我收回“酒棍”,一个翻身,身形变化,直奔骂人的六婶。她怕得不要不要的,惊叫一声,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又挥起假扮“醉拳”中的“酒棍”,朝另一名骂人的女人头顶劈去。她吓得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这场“戏”似的表演空前惊险,虚实之间,仿佛真的要发生冲突。就在众人紧张屏息时,我突然收手,场面一下子变得诡异的安静。
我醉眼迷离,忽然大声喊:“谁在骂娘?这调调不般配!让我这个老孙去收拾她们!”
话语刚落,我装疯卖傻,拖着那“醉棍”,跺着脚,笑容怪异地奔向那个站在高坡上的六婶。
别看她那骂得来劲的样子,她其实也有“装b”的本事——她知道我也在演戏,怕我真动手,立刻扯开嗓子:“我妈呀——”一边叫,一边撒腿就跑。
我用那根“醉棍”晃了晃,假装醉倒的模样,追了过去。这时,一只不知死活的黄狗冲了过来,嘴里还叫唤着,显然是那年轻人养的宠物狗。
“给我跪下!”我大声喝道。
话未说完,那只狗竟乖乖跪了下来,四肢一软,像个傀儡一样站在那儿,场面瞬间滑稽又惊悚。
如果说我刚才只是借酒作戏,舞棍逗乐,那么这“狗跪”的奇迹,才真正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我抬手拍了拍那只狗,笑道:“别乱跑,听我一句话,别再惹事。”那狗似乎感受到我的威严,抬起头,一扭身,渐渐消失在树影婆娑的远方。
村中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场“醉拳”与“乖狗”表演,直接把他们整个人都打蒙了。
我扭头一笑,冲着大家喊:“别怕,这只是我演的!大家以为我真醉了?其实,我是在帮你们讲清楚事情的真相。”我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也充满了力量。
“你们都清楚了吧?”我继续说,“我,叫万山红,是弘一大师的弟子。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石哥和村长,从来没有什么借债骗钱。那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
我拍拍那“跪着”的狗,又笑着说:“走吧,别再闹事了。”那狗慢慢站起来,似乎明白我说的,扭头飞奔而去,渐行渐远。
村长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山红大师讲得真是透彻。再有人造谣,就当心点。大家快吃饭吧,咱们今天用这场闹剧,帮你们醒醒。”
一时间,村里的人惊慌失措,怕我再发难,纷纷散开,像被吓走的兔子。
中午时分,石哥父母和村长围坐在一起,赞我一番:“今天,你用‘借酒装疯’的办法,比讲理还管用。乡邻们都怕你,心服口服。”
我笑着打趣:“村长,你得担负点责任呀。乡村越发展,人的眼界越宽。如果你给别的村民两百块钱,他立刻觉得你在侮辱他。”
村长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们得想办法振兴经济,这是古语说得好:‘富不失义,贫不失志。’”
石嫂夹了一块香喷喷的鸡腿过去,递到我手中:“山红,你真是厉害。连兰心妈都不敢轻易出场了。”
我笑着摇头:“出场没关系,舅妈还是要认个亲。舅妈,难不成还想跟我较量一番?”
村里所有人都被这场惊心动魄的戏码震住了,乡村的热闹和笑声在春光中弥漫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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