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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见状只得点头：我们确定不是月光或灯火之类的，但平时确实没见过。也可能是我们看错了。

周林撇嘴道：你这人想得可真周全！不过确实该考虑到这点，要是连殿下自己都搞不明白，我们就更不清楚了。该不会真有什么特殊原因？

贾玥想了想，最可能的解释还是跟他修炼的 ** 有关，其他也想不出什么缘由。他挥挥手道：特殊不特殊都无所谓，只要没大毛病就行，别太在意这事。

听殿下这么说，两人总算松了口气。既然还能开玩笑，看来问题不大。

回去说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周林原本打算次日再向贾玥汇报，没想到殿下一直在这儿等着。这下倒好，不用等到明天了！他这个急性子本来也憋不住话。

第

三人回到贾玥屋里，茶水已经凉了。贾玥随手给大家倒了冷茶——大老爷们喝凉的也无所谓。

现在说说吧，这趟出去有什么发现？找到线索了吗？

阵眼我们都检查过了，一切正常。营帐也逐个排查过，没有我们族人的踪迹。说到这个，我又忍不住要抱怨两句了！

这个南越新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连派两个人过来都让族长安排，这点小事都想不到吗？

虽说那些人也派不上大用场，但简单的术法总归能帮上点忙吧。

真搞不懂他们怎么盘算的，现成的人手放着不用，怪不得干啥啥不成！

贾玥听着周林喋喋不休的抱怨，忍不住嗤笑。

要是南越新帝知道自己被贬得一文不值，怕是会暴跳如雷，掘地三尺也要宰了周林泄愤吧？

这小子嘴巴是越来越刁钻了，贾玥算是见识到了。

或许人家觉得这边战场用不着，把人调去主战场了呢？

毕竟这儿都是当炮灰的料，想来你们那位族长也不乐意让族人白白送死吧。

这些人可都是要搁在这儿玩命的。

贾玥话音刚落，周林猛地一拍脑门。

对对对！殿下说得在理。随便派人送死这种缺德事，我们族长还真干不出来。

贾玥闻言挑眉：哟，这么维护你们族长？看来他在族里威望不低。

周林连忙摆手：您误会了。当族长没那么简单——

继任时要举行仪式，仪式后身上就会落下诸多枷锁。

他可以替人办事，但绝不能残害同族，更别说让族人去送死了。

要是没这些规矩管着，我们一族早绝户了。

本来人就金贵，除非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

不过最重的刑罚也不是处死，毕竟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族里的惩戒手段......啧，比死难受多了。

有人 ** 疯过，可就算疯了也得在族里挺着——总之想死？门儿都没有。

贾玥听着这番解说，面皮不自觉地抽动两下。

傅红雪站在一旁，眼中透着好奇。他之前并未询问这些细节。

周林的家族竟有这般规矩，倒是有趣。

贾玥抿了口凉茶问道：犯错的人留他们性命是何用意？为了延续血脉？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周林摇头：不，族里独身者不少。已有后代的人确实有些价值。不过犯大错的人极少。我印象中只有一个案例，那人后来疯癫而亡，在洞中修炼时莫名死去。我去检查过，确认无人动手。严惩一人足以震慑全族，自我离开后再无类似事件。

贾玥颔首，这种威慑效果令人满意。若汉国与大周的人也能如此识趣，他便不必反复处理相同问题。

说说城外那些人的安排？全数歼灭的话，我倒有个建议。周林继续道，虽需费些功夫，无非多休整几日。我可再设杀阵，启动后阵内敌人皆亡。关键在于如何诱敌入阵，我们的人需在阵外行动。此法既能速战速决，又不耗时太久。

听到二字，贾玥嘴角微微上扬。

他已经有所察觉，但还没开口确认，周林便先道出了答案。这坦率的性子根本不容人多想。

贾玥摸了摸下巴，思绪一转：我改主意了。原本不在意他们生死，可现在另有一番打算。

周林与傅红雪同时投来探究的目光：殿下想到什么？竟要撤回杀阵？

贾玥指尖轻叩桌案，这些部族来的不过先锋，老巢定有留守之人。南越费尽心机召集各部首领——此等要事，怎会没有掌权者参与？他眸中精光乍现，这岂不是收服他们的天赐良机？

话音未落，对面二人举着茶盏僵在原地。贾玥眉峰微挑：有不妥之处？但说无妨。

周林猛然放下茶盏，拇指高高翘起，原以为殿下要赶尽杀绝，竟藏着这等韬略！要说平定天下，确该恩威并施。若杀得千里无人，倒真成笑话了。

贾玥闻言勾了勾唇角。能将此事扯到天下格局，周林这联想倒教人啼笑皆非。不过道理确是如此——

城头观阵时便有此虑。他转着杯盏沉吟，只怕动刀兵后再谈招抚，难免横生枝节。

周林再次开口：殿下若不彻底击败他们，令其畏惧，怎会甘心归顺？这些部落崇尚武力，唯有实力碾压才能让他们彻底臣服，永无二心。否则就像汉国那样 ** ，殿下的苦心岂不白费？

不如这样，先让他们陷入困境，再由殿下施以援手。虽非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恩威并施同样有效。性命还在就有救赎机会，想活命就得坐下来好好谈。归顺大周并非难事，或许还能过得更好。

他们独自谋生，怎比得上依附大周？大周疆域广阔，物产丰盈，应有尽有。

贾玥听罢不禁皱眉：休得胡言！大周资源岂会无穷无尽？这都是百姓辛勤劳作的成果，难道会凭空而来？

周林连忙摆手：这些细枝末节何必计较？在他们眼中大周就是这般富庶！连汉国都望尘莫及，归顺后更能享受荣华。缺粮时大周还能接济，当然也不能坐享其成。这般道理连傻子都懂，殿下意下如何？

眼下南越人在搅局，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他们。但要找到南越挑拨的证据，否则消灭南越后恐生变故。证据确凿后再动手，正好杀鸡儆猴。

（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宽阔的坦途就在眼前，若是连这都不懂选择，不如趁早退位让贤！

周林的直言不讳让贾玥与傅红雪心领神会。

此计确实堪称上策。

贾玥颔首道：计策甚妙。南越那边自不必说，但要做到重创敌军又不伤其性命，却是难上加难。若以此令将士临阵，只怕反而会害了我方将士。

他最不愿见到自家将士因他人之故而遭不测。

此事易尔！大阵既已布下，届时只需逆转阵势，便可同时感知双方动向，不过多费些心神罢了。届时将敌军移至另一隅，殿下派人看管即可。左右伤不致死，不必立即施救。

不过还需傅兄相助，毕竟人力有限。既然他要借此磨砺身手，不妨让他穿梭阵中，若遇敌军，顺手扔出便是。

贾玥闻言不禁哑然。

果然！

他瞥见傅红雪面上同样露出无奈之色。

这般天马行空的主意，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周林想得出来！

贾玥觉得周林颇有几分老顽童的性情。

虽说方式古怪，但此计确实可行，只是要辛苦他们二人。

略作沉吟后，贾玥正色道：届时我也会亲自督战。既然共识已达，我们三人自当共同承担。至于将士们，我会下令要求他们在自保的前提下尽量伤敌不杀。

麾下将士自当听令，这点毋庸置疑。

贾玥并未承诺敌军零伤亡——战场生死本是常事，他能顾全己方已属不易。至于敌军的伤亡，只能见机而行，他还不至于伟大到以德报怨。

话说任务也没规定必须零伤亡，只需全部收服即可。

若有额外要求，自会提前说明。

三人商议妥当后，便各自回营休息。

第

二日天色未明，贾玥察觉到有人潜入房中。

他微微抬眼，淡声道：“何事？”

影卫单膝跪地，恭敬禀报：“殿下，外族正在集结兵马，天亮时分即将攻城。”

贾玥闻言，终于睁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眼底闪过一丝金光，随即起身。

“倒是比预想快些，原以为还要再拖几日。传令下去吧。”

他顺手扯过一旁的衣衫穿戴整齐，刚推开门便见周林与傅红雪迎面走来。

“殿下起得真早。”周林语调轻快，“外面动静不小，那群人总算按捺不住了？”

贾玥挑眉：“你们已经知道了。”

周林笑道：“气氛不对，战鼓未响，但猜也能猜到。”

布防早已完备，城中将士们面对异动依然镇定自若——毕竟他们可不是汉国那些慌张之徒。

三人登上城头，周林远眺乌压压的敌军，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可算想通了！再不动手，我都打算每日去转悠，给他们‘加点料’催一催！”

贾玥失笑摇头。傅红雪嘴角微抽，这般离谱念头，也只有周林想得出来。

这般轻松语气，哪像是要开战，分明是郊游前夕。

周林皱眉望向城下空荡的官道，忍不住开口：主上，您说的援军究竟在何处？战事将起！

贾玥指尖轻叩垛口青砖，目光掠过两侧蜿蜒山径：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周林眯起眼顺着视线张望，却只看见枯草打着旋儿掠过黄土地。他搔搔后颈，用手肘碰了碰身侧的傅红雪。

那黑衣刀客抱剑摇头，束发的红绸带在风里晃了晃。

城楼砖缝里钻出几丛野蒿，贾玥袖中符纸正微微发烫。他忽以剑指掐算方位，忽道：且在此处盯着。

二人尚未应声，忽见玄色蟒纹大氅翻飞如鹰翼，贾玥已纵身跃下三丈城墙。

这是唱哪出？周林叼着的草茎啪嗒掉在靴面上。

傅红雪望着远处尘烟：许是围师必阙。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刀柄缠麻，主上布局，向来虚实相生。

就你道理多。周林抬脚碾碎那颗幸存的野蒿，忽听得地底传来闷响。城墙根的黄土簌簌震颤，惊起草丛里几只鹧鸪。

三十里外的山谷里，贾玥剑锋划过黄表纸。青烟升起时，整座山坡的土壤开始蠕动，无数甲胄从地下破土而出。

眼下这局势，再加上方才的情形，除了调兵遣将备战，恐怕别无选择。

周林略一沉吟，微微颔首。这话他无从反驳，毕竟他心中也是这般盘算。

他真正纳闷的是——殿下究竟将人马藏在了何处？

......

这么一支队伍驻扎在外，莫非南越人都是睁眼瞎？竟毫无察觉！

南越是否愚蠢尚不可知，但殿下必定深谋远虑。

既然殿下自有安排，我们又何必杞人忧天？

傅红雪认为此事根本无需他们操心。

他实在不解周林为何如此焦虑。

看着傅红雪波澜不惊的神情，周林反倒生出几分兴致。

喂，你该不会是殿下的狂热追随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