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黄雀在后”的深谋远虑,如同一张精密的大网,悄然笼罩着中原战局。
大陈王国这台战争机器,在他的意志下,高效而稳健地运转着:
南线,秦玉凤和吴三桂派出的先锋部队,以“协助抗清、安抚地方”的名义,稳步向河南北部渗透,建立据点,招抚流亡,并不急于与清军或李自成残部进行主力决战;
北线,巴特尔返回漠北,厉兵秣马,加强对蒙古各部的控制,如同磐石般镇守着大陈的北疆;
内部,苏婉清统筹的屯田、军工体系开足马力,源源不断地为前线输送粮草和精良军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陈远希望稳扎稳打,逐步消化,但占据了北京、志在吞并天下的多尔衮,却绝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大陈势力坐大。
山海关的挫败和河南的乱局,如同两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
在初步稳定了北京周边的局势,并派勒克德浑南下会剿李自成后,多尔衮将阴鸷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西方——那个屡屡坏他好事、如今正“狡猾”地向南扩张的大陈王国。
“陈远……吴三桂……不除此二人,朕心难安!”
紫禁城武英殿内,多尔衮对着巨大的地图,声音冰冷。
他深知,大陈与降而复叛的吴三桂合流,已成了他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
必须在其羽翼未丰之前,予以重创!
经过与洪承畴、范文程等谋臣的反复商议,多尔衮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进攻计划。
他判断,大陈军主力一部分被牵制在山海关,一部分正在向南缓慢渗透,其山西腹地,尤其是太原以北、大同以南的广阔区域,兵力可能相对空虚。
若能派一支精锐骑兵,发挥八旗铁骑的机动优势,长途奔袭,直插大陈心脏地带,即便不能攻下太原,也能大肆破坏其腹地,焚毁粮草,动摇其根基,逼迫秦玉凤、吴三桂回援,从而破解山海关僵局,甚至可能一举重创这个新兴的对手!
崇祯十七年(1644年)七月初,盛夏时节。
多尔衮任命其亲信猛将、豫亲王多铎为主帅,贝子尼堪、辅国公屯齐为副将,精选满洲正白旗、镶白旗精锐骑兵一万五千人,一人双马,携带十日干粮,不从山海关正面强攻,而是绕道北线,试图从防守相对薄弱的宣府镇西北方向,突破长城隘口,潜入山西,执行这次代号为“雷霆扫穴”的奇袭任务。
多铎,努尔哈赤第十五子,多尔衮同母弟,时年不到三十,却已是久经沙场、勇猛彪悍的宿将,深得多尔衮信任。
他接到命令后,意气风发,认为这是建立不世之功的良机。
七月五日,这支清军精锐悄然从居庸关以北出发,避开大路,沿着崎岖的山间小道,试图穿越军都陉(居庸关西北一段长城),直扑大同后方。
然而,多尔衮和多铎都低估了大陈情报系统的效率和边境防御的严密程度。陈远深知清军铁骑的厉害,早已在漫长的北部边境线上建立了完善的烽燧哨卡体系和精锐的夜不收(侦察兵)网络。
清军大队人马刚一异动,边境的烽火便接力燃起,训练有素的夜不收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将清军兵力、动向的详细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太原。
晋王府内,陈远接到急报,冷笑一声:“多尔衮终于忍不住了!想学霍去病千里奔袭?可惜,孤不是伊稚斜!这次,要让他有来无回!”
他立刻进行部署:
1. 将计就计,诱敌深入:密令大同、宣府方向的守军,伴装不敌,且战且退,放弃一些外围堡寨,诱使多铎孤军深入山西腹地,拉长其补给线。
2. 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命令沿途州县,将百姓、粮草提前转移至险要城寨或山中,水井投毒(有限度),让清军得不到补给,疲于奔命。
3. 设下口袋,雷霆合击:急令驻守雁门关的赵胜,率精兵一万,秘密东进,至忻口(忻州北面战略要地)一带设伏,堵住清军南下的去路;同时,飞鸽传书给正在太原附近休整、由秦玉凤副将赵勇率领的一万五千朔方铁骑(包括大量装备了掣电铳的火器骑兵),火速北上,至石岭关一带隐蔽待机;
再从太原派出由陈远亲卫精锐组成的五千步兵,携带大量火炮和劲弩,抢占赤塘关(阳曲县北)等险要,构成最后一道防线。三路大军,形成一个巨大的“口袋”,静待多铎钻入。
4. 关门打狗,断其归路:密令漠南的巴特尔,派出精锐骑兵,南下骚扰甚至切断多铎的退路。
多铎初入山西,进展“顺利”,连续“击溃”几股小股守军,占领了几座空寨,志得意满,认为大陈军不过如此,更是放心大胆地向南疾进。
七月中旬,其前锋已抵达忻口附近。
七月十八日,清晨,大雾弥漫。多铎军前部数千骑兵,一头撞入了赵胜在忻口预设的伏击圈。
赵胜依据险要地形,以强弓硬弩和少量火炮猛烈阻击,清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攻势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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