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架着赵宗全的胳膊往回走时,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
赵宗全刚从鬼门关捡回条命,腿还在发软,走两步就踉跄一下,嘴里不停念叨:“怎么会有人刺杀我?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啊……”
顾廷烨没接话,目光落在不远处被按在雪地里的刺客身上。
那是他刚才特意留的活口,左肩中了一刀,被两个赵家护卫反剪着胳膊,脸埋在积雪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
他踢了踢刺客的腿,冷声道:“别让他跑了,带回去问话。”
“是!”护卫们齐声应道,拖着刺客往禹州城的方向走。
等一行人回到赵府,刚进大门就听见后院传来哭声。
赵策英正扶着他母亲沈氏站在廊下。
沈氏脸色惨白,眼眶通红,见赵宗全回来,立马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声音发颤:“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刚才府里闯进一群黑衣人,要不是策英带着护卫赶来,我……”
“怎么回事?”赵宗全猛地抬头,看向赵策英。
赵策英脸上还带着血迹,咬牙道:“刚才我带护卫去后院,正好撞见几个黑衣人要对母亲动手,舅母和老耿家的大娘子为了护着母亲,都……没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顾廷烨皱紧眉头,沈从兴和老耿都是赵宗全的心腹,他们的家眷在府里遇害,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
他看向被拖进来的刺客,沉声道:“把人带进来,咱们现在就审。”
护卫们把刺客拖进前厅,扔在地上。
刺客挣扎着想起来,顾廷烨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刀尖抵住他的后颈:“说,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杀赵防御使?”
刺客咬着牙不吭声,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流。
顾廷烨冷笑一声,对旁边的护卫道:“去把府里的剥皮刀拿来,我倒要看看,把他的皮扒下来,嘴巴是不是这么硬。”
一听“剥皮刀”,刺客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赵宗全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沉声道:“你若老实交代,我还能给你个痛快;若是嘴硬,今日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刺客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扛不住恐惧,声音发颤:“是……是兖王殿下派我们来的……殿下说,汴京周边的宗室都可能是隐患,派我们过来斩草除根……”
“兖王!”赵宗全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对我下手?我在禹州不过是个小小的防御使,手下只有几千乡勇,既没本事跟他争储,也没心思掺和汴京的事,他凭什么要杀我!”
顾廷烨蹲下身,看着刺客问道:“兖王还让你们去了哪些地方?除了赵防御使,还有其他宗室被你们盯上了?”
“还有……还有许州的防御使、陈州的通判……我们这队负责禹州,其他队伍已经分头去了别的地方。”刺客不敢隐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顾廷烨站起身,看向赵宗全,语气凝重:“大人,兖王这是要在宫变前清除所有潜在威胁。
他怕您手里有陛下的密诏,万一汴京有变,您会带兵勤王,所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密诏?”赵宗全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陛下那道密诏不过是让我日后辅佐新君,哪里是什么勤王诏?
再说了,新君明摆着是齐王,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齐王争啊!
兖王这是……这是疯了!”
“大人,您这么想,可不代表兖王也这么想。”
顾廷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齐王现在远在河北,离汴京千里之遥,而您在禹州,三日就能赶到汴京。
如今邕王和兖王都在盯着储位,他们眼里容不下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您手里有陛下的密诏,就算您不想争,在他们看来,您也是个隐患。”
赵宗全沉默了,他知道顾廷烨说的是实话。
兖王既然敢派杀手刺杀宗室,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接下来怕是要发动宫变了。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语气带着几分犹豫:“要不……我先去城外的庄子躲几天?
等汴京的局势明朗了再回来。
我这点实力,实在不想掺和这些事。”
“父亲!”
赵策英急了,上前一步道,“这怎么能行?兖王都已经对咱们动手了,您就算躲到庄子里,他也不会放过您的!
再说了,陛下的密诏是托孤,咱们若是临阵退缩,将来齐王继位,咱们赵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顾廷烨也点头附和:“公子说得对。
大人,这是一场泼天的富贵,也是一场生死赌局。
您若能抓住机会,带兵入京勤王,将来就是从龙之臣;若是躲起来,不仅会被兖王追杀,还会落个不忠不义的名声。”
赵宗全停下脚步,看向顾廷烨:“可我手里只有几千乡勇,怎么跟兖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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